第一部四大淫贼
第一章夜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如水般铺散开来,使得静谧的林间多了一份安详。
夜半行将思归隐,幽径转身又深远。曲折幽深的林间小径,仿若一条将去探
索的路,既有如晋五柳先生的东篱小道,令人闲静少言,淡泊名利;又如屈原行
吟于泽畔,感慨今生,油然而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不屈精
神。
夜风缓缓袭来,林间多了些湿气,就要起雾了。朦胧的雾气缓缓渲染,仿佛
给树林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身临其境便犹如置身梦中,所见所思也变得混
沌不开。
远处的行人缓缓走来,似乎也不愿打破林间的安静,马蹄轻巧,不急不缓地
往山腰上那灯火阑珊的木屋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借宿一夜了。
男子将马栓牢,喂了些草料,才迈步向木屋走去。只见他一身青衣,面容清
秀,十七八岁的样子,隐隐有一股稚嫩的灵气,很是惹人怜惜,只是举止间又显
得沉稳老道,仿佛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江湖。
「噔噔噔!」
「山路崎岖,雾气湿寒,能否借宿一宿?」
「去别处,这里满了!」一个略显粗豪的声音传出,显得狂放不羁,底气十
足。
青年微微一笑,便侧身推门而入。房屋面积不大,里面显得有些破烂,除了
些许木柴和干草便空空如也,一团篝火在小屋中央跳跃着,散发着宝贵的温暖。
也不待那汉子制止,青年放下行李便自行走到火堆旁,在汉子的对面坐下,
老神在在地烤起火来。
那汉子本想呵斥,只是青年已经坐下,看姿态也明显不会离去了,便只打量
了他一下,没再说什么。
这木屋其实没有主人,只是供走山路的旅者歇脚用的。木屋建在山脚下,道
路旁,很是显眼,经过的人很容易发现。若是太平盛世,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些许
米粮清水,过路人暂且享用,下次再行补还。只是现在民生凋敝,饥荒肆虐,大
宋朝已垂垂老矣,就算这里原本有些米粮,也早就被吃光了。
好在走深山的人都讲究个「山重水复」,虽然没有米粮,但些许柴草还是可
以补充的,偶尔路过避雨借宿,也会撒些驱虫之物,不至于这里彻底荒废。
显然汉子和青年都是常年在外行走之人,对此都心中了然,也一眼看出对方
的不同寻常,彼此有默契地避免冲突,倒也相安无事。
青年烤了一会儿火,烘干了身上的湿气,便从行礼中取出一条毯子,铺在身
下的干草上。只见他转身打开包裹,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密封的油纸包,打开一
看,竟是花生米、蚕豆、腐竹等几样小菜。在汉子略带奇异的目光中,青年将几
种素食一一摆放在身前,左手袖口一缩,又神奇地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托在
手心,煞是好看。不用说,里面定是美酒无疑了。
汉子看到那瓷瓶,就两眼炯炯,紧绷的面容也融化了许多,似乎有些欲言又
止,但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只是看到那青年取出一个小巧的酒杯时,便再不迟
疑,轻喝一声:「慢!」
青年抬头看了看那汉子,迟疑道:「老哥,有何指教?」
「唔,指教不敢当,我看小兄弟吃食清淡,老哥这里有些牛肉,唔,兄弟若
不嫌弃,不妨尝尝。」
青年看那汉子支支吾吾的,有些心不在焉,再看他的眼神,顿时心中了然,
便放下酒杯,笑道:「承蒙老哥关照了,小弟无以为报,只能以酒相赠。」,言
罢便将手中的瓷瓶掷与汉子。
汉子赶紧接过,又有些不好意思,踌躇道:「小兄弟都给我了,你喝什么?」
青年摆了摆手,割下一片汉子扔来的熟牛肉,送到了嘴里嚼了嚼,方道:
「小弟平日是不喝酒的,若非今日天寒雾湿,也不会饮酒驱寒,然而现在有了老
哥的这团薪火,酒不喝也罢。」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小兄弟莫怪,老哥就好这一口。」大汉呵呵笑着,
将酒瓶塞进怀里,仿佛舍不得一下喝掉,要留着慢慢享用。「牛肉还算新鲜吧?
昨天出城前刚买的。「
「嗯,不错,膻味尽除,还有股淡淡的花香,正合小弟胃口。」
汉子眼光闪了闪,呵呵一笑,便倒头躺在干草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假寐起
来。
火堆噼啪地燃烧着,驱散着浓雾的湿寒。青年静静地坐着,不时割下一片牛
肉放进嘴里,吃得有滋有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之后竟是再无交谈,仿佛
根本就没见过对方。
汉子四仰八叉躺在干草上,鼾声微起,仿佛已经睡着了。青年继续吃着牛肉,
啧啧有声,只是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一片寒意。
青年将牛肉一点点吃完,又将剩余的几样小菜重新打包,放入行囊。仿佛有
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角落里走去。
本来已经睡着的汉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青年的背
影,眼角微微眯了起来。他看到了,青年左手衣袖中微微闪过几点银光。
一股焦糊味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开来,仔细一嗅,竟是来自火堆中。青年却仿
佛没有闻到,整理好了他的小角落,便躺下闭目养神。只有汉子静静地看着火焰
中那一小堆焦糊的牛肉,嘴角慢慢泛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仿佛饶有兴趣。
汉子根本不好酒,青年根本不好肉,酒是琼浆液,肉藏紫花毒。
……………………
风呜呜地刮着,浓雾遮面,若是这时候出去,怕是不出一刻便会浑身湿透,
再兼浓雾寒凉微毒,染上风寒那是不可避免的。
青年背靠在墙上,呼吸均匀,表情恬淡,仿佛已经睡着了。只是他自己却知
道,不光他没睡着,对面的汉子也不可能睡。
他在观察他,他知道,他也在观察他。
青年知道,他这次是遇上凶残狠厉的主了,更头痛的是,凶残的同时还非常
狡诈。阴狠毒辣,狡猾如狐,疑心重重又自信狂妄。若是太平盛世,也只是落草
为寇,被朝廷通缉捉拿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然而生逢乱世,一旦让这种人得
了势,绝对是一方枭雄。就像,三国时的曹操。
想到这里,青年暗骂自己想多了,都怪前两天路边那个说书老头太有煽动力,
自己堂堂一个魔教暗使,居然也跟着站在那里听了半天,真是愧对江湖三大折花
御使之一和小神医的名号。
青年想归想,注意力却始终不离对面那汉子。他是个淫贼,而且是个出道了
二十多年的老江湖,稚嫩的外表下掩藏的是狐狸般的机警。无数次的井中捞月、
洞底探花,早已使他的观察力敏锐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饶是闭上眼睛,汉子的
一举一动也逃脱不了他的感应。青年的呼吸越发悠长,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别开生
面的游戏当中,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汉子仰躺在厚厚的干草上,壮硕的身躯深深压进草梗中,仿佛一尊石像。他
是个山贼,准确的说是九寨的首领之一,是乱世之前的一股新兴势力。走南闯北
几十年,白手起家,创立偌大基业对抗朝廷,又岂是一般的难缠。他躺在那里,
便如一只沉睡的猛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森森獠牙,择人而噬。
原本旺盛的篝火渐渐变小,缩成了一团小火苗,空气也变得寒凉起来。小小
的木屋中,一种莫名的气氛在缓缓酝酿,缓缓积累,就像无形的云,积多了便成
了压抑。
呼啸的海风携着浓浓的水汽,在林间肆虐而过,无数的水滴从树上落下,再
跌落尘埃,仿佛一次短暂的旅程,一个短暂的循环。
夜风席卷,水汽氤氲,整个山林都被湿透。简陋的木屋仿佛一个细雨中垂钓
的老翁,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少年。水珠嘀嗒着从破损的瓦片上落下,将檐下的
小坑砸得越发深邃,仿若一个酝酿了许多年的陷阱。
「噔噔噔!」
「夜风肆虐,大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
……………………
孤道行,冷蓑衣,猛回首,尽风雨。
第二章草色烟光云涌更在风雨后
海边气候多变,风雨难测,就像这片被浓雾吞噬肆虐的山林,明明是开春时
节,又哪里有得半分春意。
木屋依旧吱呀地响着,若不是林木的庇护,怕是早就被海风吹散了。水雾淋
漓,顺着破损的瓦片和茅草滴答着落下,篝火依旧燃着,只是里面不知什么时候
多了两个人。
青年看了看那一对男女,男的十八九岁的模样,倒是和他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书生打扮,举止优雅,彬彬有礼。这世道,像这样有教养的纯粹的读书人可不多
见了。女的二八妙龄,看那样子是个丫鬟,只是经验匮乏的她显然还不太懂得掩
饰自己,稍有经验的人便一眼便看出了她身怀不俗的武功,相信对面那汉子也早
看出来了。
「在下赵平,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书生朝着青年和汉
子拱了拱手,熟络道。
果真是个书呆子,青年和汉子心中同时掠过这个念头,汉子更是一翻身,连
打理都欠奉。
「好说,鄙人左剑清。」青年笑道。
「看左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也是去临安赶考的?」
「严父卧病床榻,嘱咐在下代他前往终南山祭拜先祖。」
「终南山路途遥远,又地处宋金交界,左兄孤身一人可怎去得?」赵平讶然
道。
左剑清本是健谈之人,横竖今夜无眠,倒也乐得与这书呆子插科打诨。他叹
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坚定了许多,道:「百善孝为先,父母之命,先祖之魂,纵
是山高水远兵荒马乱,又怎能弃之不顾?」
赵平听罢悚然动容,起身朝左剑清恭敬一拜,叹道:「左兄大孝,愚弟惭愧,
请受在下一拜!」
左剑清嘴角动了动,几乎要笑出来,又连忙忍住,正容道:「赵兄饱读诗书,
通晓经纶,才是鄙人最为佩服的。」
「左兄谬赞了,我大宋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小子双十未过,初临大考,又
怎当得饱读诗书?只是如今外敌在伺,民生凋敝,平厚颜求得一份功名,为国尽
力罢了。」
「哦,赵兄忠义!」左剑清抱了抱拳,随口道:「然如今奸相当道,诸侯并
起,乱世之象已现,此时进得朝廷,无异于深陷龙潭虎穴,生死难料。何不择地
隐居,或靠得一方豪杰,至少保全家平安。」
赵平刚刚坐下,闻言又猛地起身,一甩衣袖朗声道:「国家之兴亡,匹夫有
责!平虽不才,亦不愿我大宋大好河山落入贼人之手。」
「合久必分是定数,赵兄执着了。况如今民生凋敝,外敌在饲,朝廷势弱而
诸侯并起,纵是孔明在世亦是束手无策,赵兄一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左兄此言差矣,我大宋虽内忧外患,然天下终是朝廷的天下,皇室正统又
岂是那些魑魅魍魉所能比拟的。国危之时,忠义之士终会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古
有宗泽、岳飞、韩世忠、辛弃疾收复河山,今有郭靖、黄蓉驻守襄阳。区区蛮夷,
又有何惧?」
左剑清摇了摇头,和这种黄毛小儿争辩真是无趣。看了看那个少女,嗯,还
满标致的,也许再过两年就是个不错的美人儿,只是现在太过稚嫩,自己也不好
这一口。唔,功夫底子很不错,比自己扎实,气质也很好,这年头不多见了,是
哪里培养的呢?皇宫,碧水岛,还是魔教?皇宫自顾不暇,魔教不可能,而碧水
岛太过隐秘,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也不了解,不过听说那里多是女子,而这个
书生………
左剑清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不动声色地说道:「赵兄言之有理,
我大宋人才济济,又怎容蛮夷逐鹿撒野。」
赵平点了点头,也是一脸高傲,仿佛金蒙之流,只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不
值一哂。
「赵兄可曾见过鹿?听说天命之子七岁遇鹿,不知可信否?」
「还有这事?鹿,在下见过很多,不过这等言论不可信,唔,古人之言,不
可尽信………」
左剑清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便转移话题。
薪火噼啪地燃着,二人谈天说地把文弄字,倒也渐渐熟络。看那赵平更是眉
飞色舞,折扇频摇,显然内心激动,早已将左剑清引为知己。
夜雾迷蒙,海风怒号,天地之威,鬼神莫测。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浓雾迷蒙
山林中,仿佛被困在混沌中的迷途者,不知何去何从。
长夜漫漫,无尽的浓雾奔腾肆虐着,似要将天地抹平。遍地残花断叶,刚露
头的树牙被毫不留情地折杀,随着狂风扬满了天空。夜风呜呜,如泣如诉,仿若
阴阳颠倒,鬼神当道。白日里奔走往来的飞禽走兽早已销声匿迹,只有湖泊中的
鱼儿小心翼翼地捡食着水面上飘落的残叶。
忽而雾淡风轻,远山可见,继而万籁俱寂,落雨可闻。风雨渐渐沉寂,山林
恢复幽静,仿佛刚才阴风哭号的惨淡景象只是一场幻境。
瓦片上的露水缓缓滴落,鸟儿欢快的叫声渐渐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
亮了。密封的木窗被缓缓打开,书生仰望着远处的山林,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
欣喜的笑意。「空山新雨,草色烟光,才人代出,江山正当时。左兄,我大宋光
复河山,指日可待!」
左剑清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兀那小儿,狗屁不通!朝廷早已烂掉了根,只待豪杰一声令下,瞬间便灰
飞烟灭!」大汉起身而立,指着赵平喝道。
赵平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又哪里见过这等浑人,竟敢公然叫嚣
着灭掉朝廷,此等反贼也太过嚣张!
左剑清也被汉子这一吼惊醒了些许困意,他愣了愣,心里却是念头急转。按
说汉子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怎会无聊到对这个书呆子发脾气?有门道,肯定有
门道!莫不是,他也看出来了?
「你——,你这反贼,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你死罪!」
「哈哈,我死罪?谁能杀我?赵与莒?」汉子放声大笑,说不出的张狂。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圣上名讳!冰儿,给我拿下!」
赵平一声怒喝,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左剑清眼前闪过,直往大汉袭去。但
听「叮!」的一声轻响,身影又倒飞而回,正是原本站在一旁的侍女。
也不知他们是怎样交手的,大汉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嘴角泛起一丝轻蔑,
反观少女的脸色却是有点苍白。少女的失利本在左剑清意料之中,却是没想到大
汉如此轻描淡写,饶是以自己的眼力也没看出他是怎样出手的,不由得再次提高
警惕。
「且慢,两位仁兄切莫动怒,萍水相逢本是缘分,这又是何必?」左剑清摆
了摆手,打了个圆场,道:「听在下一句,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佳?」
「左兄,他是反贼啊!」
大汉深深看了左剑清一眼,撇了撇嘴,指着赵平喝道:「就给左贤弟一个面
子,今日暂且饶过你,好教你知晓,我乃七雄寨二当家嵇聧,他日灭朝廷诛赵家
者,必是我嵇聧!」
汉子哈哈大笑,忽地飞身一脚将顶梁踢断,霎时间木屑纷飞尘土飞扬,整个
木屋轰然倒塌。
赵平狼狈地从废墟中爬出来,蓬头垢面,满身尘土,原先的文雅气质荡然无
存。倒是一旁的左剑清依然一尘不染,在房屋倒塌的瞬间,他就跃窗而出了。
木屋经受住了风雨的考验,却被它的所庇护的人一脚葬送。
尘埃渐渐落定,远处传来汉子张狂的笑声:「左贤弟闲暇当去七雄寨,杀人
放火,美酒佳人!」
左剑清摇了摇头,如此张狂的反贼,倒也少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如此无法无天之徒,当诛九族!」赵平边整理衣着
边气愤难抑。
「赵兄息怒,我观这贼子武功高强,不宜硬碰,不妨告知官府,广贴告示,
任他三头六臂也难逃法网。」
「左兄言之有理,在下这便回去。七雄寨,嵇聧,我记住了!」
赵平喘着粗气,原地走了两圈,把扇子摇得吱吱响,当下也不啰嗦了,收拾
好行李,留下联络方式便出发了,仿佛要马上将那嵇聧捉拿归案似的。
告别了赵平,左剑清也解开马绳,缓缓走下山路。
当今圣上共有七子,其中三子夭折于宫廷争斗,二子死于北方战乱,一子留
于身边,一子送往碧水岛。皇帝已年近古稀,却迟迟未立储,身边的二皇子因为
屡次调戏于丞相的四夫人,丢尽了皇家颜面,被打入冷宫,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就是碧水岛的幼子赵允平了,而且根据魔教内部的消息,基本上已可以肯定,皇
帝就是在等他归来了。
也是皇帝的儿子死得太多了,基本上都快死尽了,把皇帝给吓怕了,以至于
后来老来得子,幼子刚断奶便派人送去了碧水岛。
说起碧水岛,也是武林的一大势力,只不过与朝廷或者说皇室关系颇为密切,
过世岛主的夫人是昔日京城第一才女,也带有少许皇室血缘,因而皇帝也放心把
幼子送去,远离京城的漩涡。
其实碧水岛在武林中人眼里,可不止一个门派那么简单。听说那里美女如云,
个个国色天香,而且每一个女弟子都有一只从小伴随长大的鹿,想想就显得神圣,
那股子占有欲哪是江湖汉子所能抵挡的。左剑清没去过碧水岛,也没有人知道碧
水岛在哪里,但魔教中的记载一般是不会有错的。
那嵇聧应该也猜到了。一个没科考过的书生,却对皇室正统侃侃而谈,浑身
透露出一股高贵、无知,再加上自己言语的试探,至少有了四成的把握,赵平就
是那赵允平!
嵇聧是反贼,是一方枭雄,与朝廷不共戴天,却反而放他离去,自己当时没
有深想,现在看来怕是大有深意。朝廷越来越势弱,近乎名存实亡,只能小心翼
翼地维持着名义上的统治,根本不敢稍加妄动,而赵允平年幼无知,许多想法不
切实际,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任他臆断,怕是天下瞬间便会大乱。嵇聧故意放走
并激怒于赵允平,他,这是想要乱世提前到来!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
左剑清渐渐陷入沉思,嵇聧太过狡猾,自己还是将他轻视了,现在看来,什
么七雄寨,甚至是「嵇聧」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移祸江东罢了!
乱世将起,改朝换代逐鹿天下的时代又到来了,各路豪杰早已摩拳擦掌蠢蠢
欲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这是将是乱世前的一个缓
冲,一次交流,一场各路英豪的聚会与试探,而身为这次武林大会的导火索,魔
教却已准备了近百年,又有谁知道它的真正面目?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
合久必分乱世起,各展神通,敢问,江山如画,豪杰可是画中人?
第三章大江东去英雄古墓深处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左剑清心中不禁一阵舒畅,终南山不愧为天下第一福
地。自己走南闯北二十多年,见过的山川湖泊数不胜数,然而乍见此山,却忽然
产生一种隐居长留的念头。
千峰碧屏,白云兴起,渺渺的晨雾将仙都托上了云端,仿若桃园仙境。清凉
的晨风拂过,璀璨的露珠滚动流转,一时间珍禽婉转,异兽走动,新的一天又开
始了。
峰回路转,赏玩半日,左剑清走到了一处渡口。看水流甚急,渡口陈旧,也
不知还有没有船家,刚想去下游看看,却见一只乌篷小船从上游缓缓驶下。
乌篷船?左剑清一阵诧异,江南水乡盛行的乌篷船,没想到在这深山里也有
踪迹。不对,看这乌篷船明显要比江南的大许多,也坚固许多,要不然也不能在
激流中穿行,大概是船家自行改造的。只是,那略显宽大的木蓬对于渡船来说,
明显是个累赘,也不知船家作何用途。
「船家……」左剑清拢手大喊,只是船夫好像没有听到,只管顺流而下。左
剑清又喊了两声,渡船依然没有靠岸的意思,从河中央经过左剑清,往下游驶去。
左剑清凝目看去,但见那船夫五十岁的样子,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
着虽然普通,却是有条有理,一尘不染。
奇哉怪哉,左剑清心里暗暗嘀咕,就算不是渡船,也得有个回应不是。看那
船只就要远去,左剑清心中略一思量,这茫茫群山人烟稀少,错过了还不知道什
么时候才能过去。当下不再迟疑,纵身一跃跳到了江边的一块大石上,再猛地一
掠,空中几个漂亮的折身,便稳稳地落到了船上。
那老汉正摆弄着桨叶,忽觉船体一震,一个身影已落到了身前,顿时大惊失
色,操起木浆便迎面拍去。
左剑清苦笑,使了个柔劲将木浆夺过,道:「老哥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歹意。」。
看那老汉惊疑不定,便又解释了几句,他能言善辩,原本以为几句话就解决,
却发现老汉又聋又哑,打了半天手语也不管用,折腾了半天,最终却只用了两个
铜板就解决了。
老汉将铜钱揣进衣兜里,唔唔了几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左剑清摆了摆手,
暗暗摇头,原本还想打听一下活死人墓的地点,好印证一下,看这情况,也不由
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船只继续前行,没多久,河道便宽阔起来,小船不再摇晃,速度也慢了下来。
阳光驱散了雾气,暖洋洋地洒在河面上,成群的鱼儿在清澈的水中追逐嬉戏,
争食着船上洒下的渣滓。花香阵阵,蝴蝶纷飞,不知什么时候,两岸已是姹紫嫣
红。
左剑清倚靠着木蓬,欣赏着沿岸的风景,怡然自得,阳光晒得身上暖暖的,
有些昏昏欲睡。船慢慢停了下来,老汉对着他指手画脚,唔唔地说了些什么,他
摆了摆手,也不在意。
连日赶路,虽说左剑清功力不俗,也是有些困乏。此刻躺在小船上,鸟语花
香流水潺潺,越发困意难耐,原本只想假寐半刻,不知什么时候鼾声微起,已是
真个睡着了。
朦胧中,左剑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一直在找一个人,但是自己也不知道
要找的人是谁,好像也有一个人一直在找他。后来他看到了一面镜子,他知道,
他找的那个人来过,找他的那个人也来过……
小船轻轻摇摆,左剑清缓缓睁开眼,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微风吹来,水面
上泛起阵阵涟漪,斑斓的视线内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
船家正踮着脚在船头挥手,口中嗬嗬地喊着,显得很是兴奋。
左剑清顺着老汉叫喊的方向看去,但见前边十几丈的峰崖上,一个白色的身
影静静站立。
青丝飘扬,白衣轻拂,窈窕妩媚,渺渺若仙。
左剑清刚刚睡醒,又迎着日光,只能看出女子大概的身影,然而只一眼,便
睡意全消,连忙以手抚额,定睛看去。
只见那女子容貌绝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纵是平静若水,周边的红花
粉蝶也仿佛霎时间失去了颜色。此等姿容,饶是左剑清遍尝美玉见多识广,也是
从未得见。身姿窈窕丰腴端庄,双腿修长精妙无双,丰臀鼓胀浑圆肥美,柳腰盈
盈雪肤暗藏。而无论从气质上还是身材上,均表明此等佳人已是仙凤择木,为人
妻母,尤其是那胸前的峰峦,硕满沉甸,望而生欲,根本不是闺中女子所能比拟。
左剑清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女子,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哪里还有得半分折花御使的从容。也是这女子太过美貌,已非笔墨所能形容,而
左剑清又连日奔波未曾开荤,这深山老林,乍见之下,尤为惊艳。
船头轻轻一晃,女子已飘身到了船上,看她气定神闲,显然轻功卓越。
左剑清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傻傻地笑了笑,他平时能说会道,此刻却不知道
说什么好,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女子被左剑清盯着看,显然有些不适应,只是她似乎久居深山,有些不善言
辞,半响后,方冷哼一声。
左剑清一个机灵,总算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惊叹,这定是武林中人传的神乎
其神的活死人墓的主人,神雕大侠杨过的妻子小龙女无疑了!本以为江湖第一美
女的称号只是武林中人谣传,毕竟真正见过她的人极少,而神雕侠侣隐居之后便
从未出山,传言难免有些夸大。但此刻他才知道,江湖第一美女不但名副其实,
还有些保守,说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无不可。如此尤物,当真天下罕见,亦不知那
中原第一美女黄蓉可否与她比肩。
「敢问,前辈可是杨夫人?」左剑清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道。
小龙女微一错愕,沉吟半响,方道:「正是,有何事?」
左剑清目不斜视,答道:「在下左剑清,乃一灯大师义孙,奉他老人家之命,
前来为杨大侠和夫人送上中秋武林大会的请帖。」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请
柬,递了上去。
小龙女没有接请柬,仔细看了左剑清一眼,心中却有些感慨。一晃三年了,
外面也已是沧海桑田,无欲无求的一灯大师收了义孙,过儿的病却至今未愈。
她知道,过儿虽然对昔日四大高手以及郭靖都很尊重,但心中最敬重的却还
是一灯大师,虽说不过寥寥几面,但对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以至于每次相遇总
是恭敬地执弟子之礼。若是郭靖夫妇邀请,想来以那黄蓉的手段,也不会有什么
好事,当年便是如此,推掉也罢,然而一灯大师相邀,却是不能不去。只是想到
过儿的病情,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凄愁,却正色道:「一灯大师可安好?」。
「爷爷很好,师父他老人家也经常提起夫人。」
「你师父?莫不是?」
「中神通。」
小龙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想到那段被金轮法王追杀,困于山洞的时光,不
禁对那个老顽童也有些想念,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灯大师是左剑清的爷
爷,周伯通做他师父,却是矮了一辈,也不知道从不肯吃亏的他又是想的什么心
思。
有了一灯大师和周伯通这层关系,小龙女对左剑清也显得亲近了许多,轻声
问道:「武林不是已经太平了吗?又是什么事情惊动了他们两位老人家?」
「夫人有所不知,三个月前,销声匿迹了近百年的魔教突然间强势复出,并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南方众多门派,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不可挡。此魔教
远非昔日日月神教所能比拟,便连少林、武当也只不过抵挡数日便被屠戮殆尽。
一时间武林大哗,人人自危,丐帮、五岳、铁剑门等武林大派迅速结盟,联
手召开武林大会,共讨魔教。「
小龙女勃然变色,大惊道:「怎会如此严重,这样下去,正道危矣!」
左剑清叹道:「正是如此!魔教惨无人道滥杀无辜,便连普通百姓也是任意
屠戮,武林中人更是难逃厄运,纵是许多隐居深山的前辈也纷纷遇害。传言魔教
教主臧顶天武功登峰造极,其麾下更有臭名昭着的」一魔,二怪,三妖,四煞
「,个个武功高强,嗜杀残暴,又贪婪好色,淫乱无度。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
被他们任意凌辱,而身段窈窕又貌美异常的更是被送往密地长期幽禁,供他们施
淫享用。爷爷和师父正是因为看不惯魔教的种种恶行,才愤而出山,共讨魔教的。」
「魔教如此惨无人性,必遭天谴!」小龙女怒道。
「还请夫人和杨大侠出山,除此邪教!」左剑清抱拳大声道,声音说不出的
悲愤。原本以为小龙女定是慨然应允,没想过了半响仍是不见回答,左剑清心中
思量,莫不成哪里不对?刚要再言语,耳边却是传来一声叹息。
「你跟我来吧!」
小船行过几道分流,缓缓驶入树林,河道渐渐变窄,江流也变成了溪水。溪
水潺潺,两岸林木极为茂盛,几乎将天空遮蔽,静谧的林间花鸟走兽好不热闹,
充满了勃勃生机。
左剑清和小龙女并肩坐在乌篷下,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她哄得浅笑不
止。他总算明白船家为什么弄这么个乌蓬了,这哪里是什么渡船,根本就是专门
载小龙女的,也难怪一个头发花白的山中老汉要打扮得这么利索体面。
溪水越来越窄,最终在一处小水潭里顿止,水潭不大,约十丈方圆,也不知
多余的水都流到了哪里。
小船渐渐停在了水潭中央,也不靠岸,小龙女起身对那老汉说道:「麻烦你
了,邴叔。」
左剑清一阵惊异,却见那老汉摇着双手,呵呵傻笑。小龙女见左剑清还坐在
那里不知所措,顿时恍然,解释道:「墓道正门被断龙石堵塞了,只有从密道进
入,下方三尺有根红绳,沿着红绳潜行半刻便到了。」说着,指了指下方的水潭。
小龙女又交代了一下有关事宜,便纵身跃入水中,水花四溢,可见她并不精
于水性。
看着小龙女的身影瞬间被潭水湿透,那窈窕的身影在水中摆动着,分外诱人。
左剑清两眼发指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追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肆意亲抚一番。
直到水中那身影渐行渐远,模糊不清,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急不可耐地跳将下去。
幽深的潭水有些冰冷,左剑清连忙运起真气边驱寒便潜行,他水性极佳,不
一会儿便追上了小龙女。只见她正牢牢地抓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行动
间显得颇不适应。看来不是不善水,而是根本就不会水,若不是这根绳子,怕是
根本就过不去。
左剑清心中一动,也去抓着绳子,紧紧地跟在小龙女身后,显得颇为吃力的
样子,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身体,眼神中渐渐充满了贪婪。
潭水的浸泡下,白色的衣裳呈半透明状,肉色若隐若现,那雪白的肌肤毫无
瑕疵,倒显得比衣服还要白皙许多。轻衫飘动,里面那如玉般的丰满身材显露无
疑,双腿修长柔韧,柳腰盈盈摆动,浑圆肥嫩的雪臀上,那娇小的短裤显得越发
鼓胀,背心处两根细小的红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左剑清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胯下的阳物早已昂扬而起,涨得难受。他却知道,
现在远远不是时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过过干瘾。
哗!终于到了绳子尽头,左剑清跃水而出,抹了把脸上的水,四处打量了一
下。墓中比潭水里还要黑暗几分,但以左剑清的目力倒也不难适应,四周都是石
壁,只有一条墓道通往里面。
「杨夫人,你在哪儿?」他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一个石阶挡住,「啊」的一
声,「身不由己」地向前倒去,顿时压在了一个柔软火热的身子上。那娇嫩的触
感,凹凸的身姿,顿时令左剑清一个机灵,尤其是胯下的硬物死死地抵在一处软
肉上,险些让他爆发。
「啊!」小龙女一声惊呼,身子被左剑清压在身下,两人靠得极为紧密,小
嘴中呼出的热气几乎全喷在他的脸上。「没事吧?你怎么不小心?」说着便欲起
身,胸前那饱满硕大的双乳蓦然间挤压在了左剑清的胸膛上。
左剑清忍不住一声呻吟,那硕大,那弹性,那股惊心动魄的热浪,几乎令他
晕眩,一时间江湖闻名的大淫贼,心居然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他却不敢多加留恋,
僵硬着身子爬了起来,强笑道:「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这一刻,回想起
从前的肆意花丛,那些曾经被自己费尽心思得尝并暗自得意的美妇熟女,便如土
鸡瓦狗,黯然失色。
小龙女见左剑清有些不自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俏脸开始发烫。
也难怪她疏忽。三年前,金轮法王的临死一击使得杨过身受重伤,而小龙女
也是功力倒退极多,二人隐居后没多久,杨过便再压制不住伤势,从此一病不起。
这三年来,小龙女悉心照顾,几乎寸步不离,然而却毫无办法,只能以黄药
师提供的秘方勉强为他继命,若不是寒玉床的功效,怕是早已命陨。至于夫妻之
事,天伦之乐,又哪里能奢望?日久之下,便有些心灰意冷,以至于乍见左剑清,
忽略了一些男女之防。
且不提二人如何尴尬,待小龙女和左剑清换过一身干爽的新衣后,便往古墓
深处走去。
古墓规模显然极为庞大,四通八达,墓室无数,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里面处
处是机关。左剑清跟着小龙女凭着一盏油灯在墓道中渐行渐远,也不知走过了多
少墓道,拐过了多少拐角,饶是记忆不错的他也早已迷迷糊糊,分不清东西南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墓室。墓室面积极大,较之豪门宅院
也不遑多让,只是里面空空如也,四周尽是池水。水池中央有一处石台,上面放
置着一块散发着晶莹剔透毫光四溢的椭圆形白玉,白玉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左剑清定睛望去,顿时只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一时间呼吸困难,四
肢百骸都变得麻木僵硬,仿佛绝世的凶兽盯上了它的猎物,随时会将他吞噬。
左剑清心头大骇,没想江湖竟有如此人物,纵是一灯大师和周伯通都难以比
拟!
尽管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散发出来的压力却是令人胆寒。在墓道中,小
龙女已经说明了他的状况,他知道,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是身受重伤,久卧
床榻。而现在看来,生机耗损过度老化的他,分明是奄奄一息,命不长久了。然
而就是这样一个垂死的老人,却能散发出这样强大的压力,可见他巅峰的时候根
本就难以想象。
这就是一代神雕大侠杨过?!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
……………………
大江东去湖海尽,转头皆成空;葡藤底下笑当年,英雄皆当年。
昔人去,佳人在,红尘多留恋,有时已入眠。
第四章入红尘
食中二指接替在腕脉上触动按压,时不时轻轻揉动片刻,接着便依次对脚部、
膝盖、头颅、心口等处,按照不同的手法一一诊察。
「经脉淤塞,阳气又过盛,若不是寒玉床功效奇佳,怕是早已真气四溢烈火
焚身而死。」左剑清踌躇了半天,缓缓说道。
虽然小龙女早已知晓杨过病情的严重,但听左剑清缓缓道来却仍然心惊胆颤,
果真和黄药师的诊断一模一样。忽而心中一动,左剑清医术显然颇为高明,黄药
师不能治愈,或许他另有办法也尚未可知。想到这里,小龙女越发激动难耐,连
忙道:「还请少侠出手相助,妾身感激不尽!」说着,便要跪拜下来。
左剑清哪能受她一拜,连忙将她扶住,道:「夫人见外了,但凭爷爷、师父
和杨大侠的交情,在下也当竭尽全力。」
虽说左剑清医术颇为了得,但杨过的伤势太过严重,他也不敢把话说圆了,
毕竟黄药师都治不好的病,自己虽然被称作「小神医」,但也绝不敢自认为医术
比黄药师还要高一筹。他的医术学自魔教,但大都是邪门歪道,对这种奇病还是
欠缺经验,若是魔教的那个人出手,或许还真有得救。
只见他再次诊断了一遍,又和小龙女询问了当年与金轮法王交战时的一些事
宜,沉吟半响,方道:「杨大侠的病情与法王的临死一击息息相关,药石只能延
缓病情,若要根治,还得从金轮法王入手。」
小龙女眼前一亮,随即有黯淡下去,道:「金轮法王早已死去,这又从何说
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夫人不必着急,如果在下没记错,法王修的《龙象般若功》,乃是蒙古金
刚宗的至高秘籍。在下曾在一本典籍上看过,此功至刚至阳威力无匹,中者无不
身受阳毒,若不及时引导排除,便会越聚越多堵塞经脉,最终焚体而亡。我观杨
大侠经脉淤塞,高烧不退,必是被阳毒侵袭,阳气过盛所致。」
小龙女听得心惊胆颤又后悔不秩,若是当年过儿及时疗伤,也不会落得如此
境地。三年前,将金轮法王除掉,三年后,过儿难道还要死于他手?不会,一定
有办法的,过儿不会有事的,这个年轻人定是上苍派下来救他的。小龙女心情激
荡,也不见了往日的从容,当下急声道:「这些时日,过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了,少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若有需要单凭吩咐便是。」
左剑清安慰道:「夫人莫急,在下认得一位江湖朋友,恰好知道那《龙象般
若功》的下落,只要得了功法,对症下药,还有不愈之理?」。说到这里,又信
誓旦旦地道:「我那朋友也会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到时万事俱备,定幸不辱命!」
小龙女怔怔地愣了半响,仿佛在努力消化左剑清的话语,良久,方长长舒了
口气,仿佛一下子安心了许多。三年了,终于听到过儿康复有望,自己却只想痛
哭一场,只是左剑清在面前,自己却不好不顾身份。这一刻,在她的心里,左剑
清变得重要了许多,而对于这次武林大会,她已是势在必行,绝不容出任何差错。
「夫人,如今武林大会我们必须要去,在这之前稳定杨大侠的病情乃是当务
之急,夫人先将黄老前辈的药方说与我听,在下且斟酌一二。」
待小龙女将药方说完,左剑清思考了好一阵才道:「黄老前辈的方子是极好
的,在下也不敢妄加改动,只需按时服药即可。然而杨大侠体内阳气过盛,终须
排泄,不然纵有寒玉床,也终究压制不住。」
「还请少侠施以援手,妾身感激不尽。」
「这个在下自会尽力,然而杨大侠病情太过严重,已不能用寻常方法随意医
治,否则定是生死难料。不过在下倒有一套方法,唔……这个……」
见左剑清支支吾吾的,小龙女有些疑惑,问道:「少侠有方可医,自是极好,
不知是什么方法?」
「唔,这个,男子阳精中所含阳气自是最多……,唔,自此排泄,亦不会牵
连受损经脉……」
左剑清吞吞吐吐的,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小龙女哪里还能不明白?
待左剑清说完,小龙女粉嫩的俏脸已是一片晕红,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
了半响,方道:「你,你先出去一下……」
「且慢,不知夫人以前是否为男子出过精?」
「啊?这……」
「夫人勿怪,女子若是初次为人出精,没有人指导是做不得的。否则非但不
得要领,出不得精,还会对男性造成一些伤害。」左剑清神情肃穆,义正言辞,
仿佛一个醉心医术的郎中在潜心探讨医理。
「这样啊,妾身……不知道……」小龙女小声道。见左剑清说得严重,不禁
心头一惊,抛却了羞涩,不敢再扭捏多想。事情终究涉及到过儿安危,权衡半刻,
便把心一横,道:「还请少侠指点。」
一刻钟后。
雪白的寒玉床旁,一个窈窕的背影跪在昏迷的老人的胯侧,两腿紧紧并拢,
香肩颤抖,仿佛在承受什么难堪的物事。只见她上身前倾,柳腰下折,肥嫩的美
臀坐在脚跟上,显得格外浑圆硕满,两片臀瓣不时地绷紧收拢仿佛要夹住什么东
西,显示着主人内心的悸动与些许燥热。
「左手抚睾丸,缓缓捏弄,持续挤压,右手握茎杆,上下套弄,轻刮龟头,
……」
女人朱唇轻咬,一根硬挺热烫的男子性具裹在她纤细的柔荑中,随着身前男
子的话语,缓缓地抚弄着。那烫手的热度与浓浓的男性气息,不禁令她爱欲泛滥,
情难自已,然而身前的青年存在却令这种本来正当的爱欲变得极为羞耻。羞涩、
情欲、难堪一下子涌上心头,令少于性事的她芳心杂乱,不知所措,只能跟随着
男子的话语,缓缓侍弄。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为男人出过精,只是又哪里会和左剑清说与,又因事涉杨
过,怎敢大意?当年的往事,是她心头永远的污痕,每每想及那些个暗黑昏沉的
时日,便是深深的愧疚与羞恨,也因此对黄蓉的怨意久久不能释怀。
小龙女不愿去想当年之事,只专心于手中什物,过儿的阳物早已硬挺勃起,
那久违的男性气息令她心如鹿撞。左剑清心里又岂会平静?现在的他,连说话都
有些打颤。如果小龙女此时抬头看来,必会羞愤地发现原本还一脸正经的左剑清
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胸部,呼吸紊乱,胯下早已高高扬起,遥遥对着她轻轻翘动。
「札紧包皮,拢索睾丸,拉扯摇曳,加快套弄。」左剑清缓缓说着,蹲下身
来遮掩住下身的异常。他抬头看着小龙女那紧张、羞涩又专注的脸庞,只觉心头
澎湃,复杂满明,心里竟很是羡慕这个躺在寒床上人事不知的老人。然而不知怎
的,一想到他的病情,颇为高明的医术又使他不由自主地思考治愈的可能性,一
时间心思竟飘到了别处,连美人出精这样热血腾涌情景都不在意了。这种事情放
在任何一个淫贼身上,都很是不可思议,然而在他的身上似乎却是顺理成章。
小龙女依旧低着头抚弄着手中的硬物,虽说心中羞涩难耐,但念及过儿病情,
也自是一心侍弄,不消一刻便渐渐熟络。又套弄些时候,忽觉手中阳物硬挺异常,
两颗睾丸亦是阵阵悸动,蓦然间一股乳白色的粘稠之物自龟头喷射而出,顿时染
满了双手。那滚烫的粘物散发着腥臊的男性气息,烫得她轻呼一声,双手禁不住
轻轻颤抖,待喘息了片刻方才醒悟过儿已是出得精来。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左剑
清望去,但见他神情严肃,双眼一瞪,训斥道:「还不赶紧清洗阳精,待我何时
验察!」
小龙女一愣,暗骂自己糊涂,连忙取来些池水清洗阳精秽物,同时心中亦是
暗暗称奇,郎中就是郎中,这样羞人的事情都面不改色。
待小龙女清洗完毕,左剑清又为杨过检查了一番,果真体温有所下降,真气
也略显平复。他又吩咐了几点注意事项,约定三日后下山赶往临安武林大会,便
让小龙女带去休息去了。
安顿了左剑清,小龙女又回到了寒玉床边,这时的她已是面带喜色,心满意
足,对左剑清的人品与医术敬佩不已。然而小龙女却不知道,这个晚上,她心中
那个一脸正气的少侠郎中,在空洞的墓室里,脑中幻想着她丰满窈窕的身姿,想
着那对沉甸甸的温暖的硕乳,对着冰冷的墙壁久久战栗……
「过儿,明天我就要去临安了,我一定会找到《龙象般若功》,将你治好的。」
小龙女看着躺在她膝上的杨过,那苍白的头发,空洞的右臂,令她心头涌动,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悲哀,而是满怀希望。
「龙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一声沙哑的叹息缓缓传来,仿佛腐朽空洞的
老木随时会倒塌折断。
「你把病养好了,我就不苦了。」
小龙女轻轻抚着杨过花白的头发,二人相依久久不语。小龙女缓缓抬起头,
看着面前的虚空,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某个时候,蓦然间,她的嘴角泛起一丝
笑容,轻声道:「过儿,我们收个义子吧。」
安静地躺在小龙女膝上,男子仿佛已经睡着了,良久,低沉的声音方缓缓传
来:「还是,收个徒弟罢……」
……………………
清晨的阳光播撒在林间,为静谧的山林带来了勃勃生机。溪水清灵,远山明
媚,淡淡的晨雾缓缓消散,便如展开了水墨大师刚画就的山水,一股清新无瑕的
气息缓缓铺陈开来。
遥远的溪水尽头,一只乌蓬小船缓缓驶来。老汉嘴里咕哝着不知名的调子,
忽而木浆一转,小船儿灵巧地钻进树林的溪流中。水波荡漾,小船缓缓靠岸,老
汉理了理头发,小心翼翼地坐在乌蓬下,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高大茂密的草丛中一阵晃动,一声女人的惊呼蓦然传出,衣衫不整的妇人双
手遮掩着下身私处急急走出,绝美的脸蛋上红潮密布,煞是可人。忽而见到了不
远处端坐的老汉,越发心下羞赧,踌躇片刻,便转身再次钻入草丛。
小船儿缓缓驶离,荡过小溪,行过大江,穿山越岭,直到三日后才在古道尽
头停靠。
小龙女和左剑清下得船来,在驿站休息半日,便买了两匹马,绝尘而去。
两日后,猛王镇。
「没错,这以前是叫枣花镇,我们枣花镇啊,别的没有,就是不缺枣子。您
是不知道啊,我们枣花镇的枣子那是远近闻名的哩,去年有个客官来我们这儿…
…「
「好了好了,你只要告诉我们为什么改名叫猛王镇就可以了。」左剑清知道
小龙女喜欢清静,便连忙打断了店小二的啰嗦。
「唔,自然是因为我们镇的大王孟二虎孟老爷了。」小二看了看周围,又压
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这个孟二虎啊,人事儿不干点儿,竟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情。这不,前两天又看上了镇上李老汉的闺女,愣是不管人家三个月前就成亲还
怀了孩子,硬去老李家提亲,说是今晚就要入洞房。您说这杂碎,干的这叫人事
儿嘛,可人家势大,乡亲们敢怒不敢言啊!」
左剑清刚要打断店小二,却听一直低头不语的小龙女一声冷哼,道:「我们
去会会孟二虎。」
左剑清本想劝解,转念一想却怒道:「孟二虎伤天害理,世所不容,自不能
让他继续猖狂。」
小龙女长居深山,本是性情淡漠之人,然而这李家闺女的遭遇却勾起了自己
的酸楚,念及以往,不禁同仇敌忾心下愤然。左剑清虽不知小龙女所想,然而察
言观色,也知不可多劝,否则定会令佳人心生隔阂。
二人既已决定便不再耽搁,当下匆匆吃完饭,便一路打听往镇子赶去。
傍晚时分,一顶小轿在十几个壮丁拱卫下,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
往孟府行去。
斜阳尚在,小小的孟府却已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快嘴的媒婆在宾客间游走,粉面含春,花枝招展,仿佛今天成亲的是她一样。
只见她提着喜糖红包绕过前院,轻笑间迈着小碎步走进了洞房,见新娘披着
红盖头静静坐在床沿,便轻笑道:「哎呦呦,哪里来的花仙子,这是刚从天上掉
下来呦!」
「阿婆不也是一番仙姿玉貌呢。」新娘缓缓掀开了红盖头,轻笑道。
这一瞬间,仿佛整个洞房都变得明亮了。粉黛未施,人自钟灵,所谓红颜一
笑倾国倾城,应当就是如此了。
小龙女看着媒婆打扮的左剑清,嘴角笑意不减,赞道:「左少侠的易容之术,
果真神妙异常!」
左剑清愣愣地站在那里,竟是说不得话,一时间:红烛映佳人,相顾了无痕。
第五章春心撩
火红的灯笼,悦耳的鼓乐,为热闹的府院里增添了许多喜庆。相对于前院的
推杯换盏,后院显得过于寂静。而精心准备的洞房里,金台红蜡暖毯软床,也是
一幅新婚景象。
「少侠,那贼子还未出现吗?」
「柳姑娘稍安勿躁,待我再去查看一番,想来以那孟老贼贪婪好色的本性,
定是在哪个小妾闺中逞能施淫,耽搁了时辰。」左剑清和声道:「柳姑娘稍等,
在下去去就来。」言罢,转身走出洞房。
小龙女心中轻叹,渐渐静下心来,回想方才的急躁,不禁暗暗惭愧,自己功
力骤降后,似乎定力也大不如前。想到此去临安路途遥远,又恰逢魔教作乱,这
一路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自己早已不复昔日功力,切不可再急躁大意,否则
非但过儿救治不成,自己说不得也会命陨。想到这里,小龙女在软床上盘膝坐好,
静心凝神,真气暗暗运行。
左剑清潜出洞房后,再次混入前院,他虽然劝解了小龙女,然而自己心中却
疑惑重重。那孟老儿分明嗜色如命,如今大婚之日,却始终不见踪影,究竟意欲
何为?而家丁护卫紧守前院,后院却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又作何解释?
左剑清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料想那老儿八成真是像自己说的那样,躲在某个
小妾的闺房里忘了出来了。他本不愿再此多留,奈何形势所逼,不愿拂了佳人的
意,既走到了这一步,要想早些离开便只有速战速决,于是小心翼翼往偏房潜去
………
温暖的洞房里,新娘静静地坐在床沿,窈窕迷人的身姿在橘黄的烛光下,显
得娇柔妩媚,朦胧恍惚。长腿柳腰,胸硕臀丰,从轮廓曲线可以看出,新娘的身
材绝对是那种令所有男人热血沸腾和梦寐以求的。不谈面容,单单她这丰满绝伦
的娇嫩身子,尤其是胸前那令人神魂颠倒的硕大,就足以让她的男人不知疲倦日
夜施淫,虽说新娘很可能吃不消,但普通男性一旦得尝这等尤物,又哪里能克制
得住?往往不精尽人亡是不会罢休的。当然,如果新娘本身就天姿国色,娇羞可
人,那她的男人也就只有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了。
由此可以料想,这个迷离的夜晚,丰满迷人的新娘注定会一丝不挂在她男人
的胯下股沟交叠婉转承欢,用肉体承受着男人无边欲火的狂猛发泄。而若是男人
体力充沛又性欲旺盛,美人不堪淫弄,说不得便要虚脱昏厥,就是不知那时的男
人是否会饶过胯下那抽动的肉体。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就像床上的女子非但不是孟老头的娘子,反是来取他
性命的江湖一代侠女。于是,除非发生了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那个老头子是
不会有机会尝得这美人儿的身子,与她巫山翻腾共登极乐的。
在洞房里守株待兔的小龙女,本想静心打坐,不料刚一入定便听得门外有脚
步声传来,虽说动静不大,但以小龙女的听觉却很容易觉察。左剑清这么快就回
来了?不对,他虽然年轻,却轻功卓越,进来都是无声无息的。是那孟老贼来了?
然而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小龙女又否定了这一猜测,因为她已经判定出,这
是个女人!
情况有异!
小龙女不动声色,将大红盖头重新戴上,遮盖住自己的容貌,同时体内真气
暗运,打算出其不意将来人制伏。然而等了片刻却不见她进来,反而从纸窗外伸
进一声细长的竹梗,淡黄色的烟雾喷出,瞬间便弥漫了整个洞房。
迷药!小龙女连忙摒息凝神,可转念一想也不是办法,自己终究不善于闭气
之术,不出半刻定会吸入。正思索间,忽而看到几面尚未完全展开的屏风后,一
个盛满水的大浴桶正缓缓冒着热气,心中霎时间便释怀开来。小龙女身起影随,
飘然间便毫无声息地落到了屏风后面,伸手入怀取出一面手帕,蘸水浸湿,折叠
后覆在鼻下。
迷烟缓缓消散,一位中年妇人推门而入,只见她四十上下,容貌俊俏,体态
偏胖但风韵撩人。妇人见房中空无一人,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转
身将房门掩上,便迈步往床榻走去。
小龙女躲在屏风后,见妇人举止异常,心中不禁暗暗惊疑,也不急着将她制
伏,打算继续潜藏静观其变。
那妇人静坐半响,忽而从袖中取出一支蜡烛,点燃后将金盏上的蜡烛换下,
一股淡淡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房间。妇人将手中的半截蜡烛扔在床下,便开始解
除身上的衣物,转眼间便一丝不挂。只见她赤身裸体站在床前,手中拿着一面巴
掌大的铜镜,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迷恋不已,仿佛在鉴赏一件
珍稀的瑰宝。
小龙女在屏风后看得哑口无言,不知这妇人到底意欲何为。但同为女人,她
能从妇人的神情举止中,看出女性对自己身体本能的爱惜,不知为什么,心中总
觉得有一股哀伤的意味。自己也是女人,同样爱惜自己的身体,但相对于别的女
性来说,却是孤芳自赏。和过儿重逢后,二人便往来奔波,本打算了早日却凡事
隐居终老,不想过儿却在决战金轮法王后一病不起,回想这几年来,二人竟是无
一夕之欢,不禁暗自悲苦。
蜡烛缓缓燃烧着,小龙女正唏嘘自怜感叹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注意到那床前
的妇人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到了合欢床上,蜷曲蠕动,满面春意。而她自己的呼吸,
也不知不觉地有了些许急促………
红灯挑,意乱神迷,销魂帐中待君临,些许逦旎,不值红颜缇。
……………………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行来了一辆马车,满脸刀疤的大汉端坐在
车厢里,悠闲地往小镇中央行去。看其行驶的方向,显然就是前面那张灯结彩的
孟府。
马车在孟府后门停下,大汉抖了抖精神,跳下轿来,他看了看寂静的后院,
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淫笑。『这偏僻的乡镇,美人可不多了,虽说远远不是深渊
地狱中的佳人所能比拟的,但那些个美娇娘也不是自己所能享用的。』大汉边走
边想着,看到了洞房门口,便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入。
香气扑鼻,满室春意,大汉深吸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而当看到合欢
床上,那早已在被褥中滚成一团的赤裸身躯,眼中便渐渐炽热。那孟老儿倒是有
心,定是怕被小美人识破,不够尽兴,竟是提前用春药将她弄了个神魂颠倒,如
此,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让娘子久等了。」大汉呵呵一笑,转身将房门掩上,便往床边行去。
「可是相公来了?」帐中女子柔声问道,声音说不出的娇柔无力。
大汉听得心头火热,料想这小娘皮此刻怕是早已神志不清了,不用说听声,
就算是见到自己面容,八成也分不清是不是她相公了。只见他手掌一挥,击出一
股劲风将几支蜡烛熄灭,整个洞房霎时间漆黑一片。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脱
衣声,大汉转眼间便赤条条了。只听他大笑一声,猛地扑进了软帐中,一时间,
淫声浪语,满室春色。
却说另一边左剑清遍寻家眷房舍,果真发现了那孟老头的踪迹,只听里面莺
莺燕燕,娇呻浪吟,便知是一场一龙多凤的好戏。
左剑清暗暗诽谤不已,这新婚燕尔的,不去抚慰新娘,在这里折腾什么?外
面都说这孟老头已年过花甲六十又二,现在看来,倒也孟浪!莫不是也天赋异禀,
驻阳有术?只可惜本钱虽好,这小地方却没有天姿国色的美娇娘供其淫媾享用,
若是放在魔教,倒是能物尽其用。左剑清心中一动,深渊地狱人手尚有欠缺,莫
先生虽有鬼神莫测之神通,却总不能无中生有,何况辅奴寿元短暂,也需及时补
充,自己下山之前也是有段时间没新的辅奴了。想到辅奴以及那些个魔煞,不禁
对那神秘的莫先生又敬又怕,融魂派传承已千年,如今走上这条路,也不知是对
是错。
摇了摇头,左剑清不再多想。只见他附耳墙头,仔细倾听,片刻后面露喜色,
果真是天赋异禀,七寸不差!又是一具上好的材料!要知「女极近七,男极为九」,
女性蜜道深度有限,哪怕体质特殊,一般也不超过七寸之深,而男性阳物却可以
进行后天培育,若是本身天赋异禀,再修习淫道秘术,长期滋养,便有可能达到
九寸之巨!这在淫道中,被称为「卧蟒」。当然,七寸阳物已是千中挑一,「卧
蟒」更是只能听闻了。
左剑清嘴角笑意不减,一探衣袖,取出一个巴掌大钻有小孔的木盒,将木盒
打开来,里面不大的空间却静卧着三只乌黑的小鸟。鸟儿羽毛油亮,肥胖异常,
只是一动不动